【皇萨】Tormentas
【风暴】
*看台上乱入的巴萨球迷掰弯方向
国际冠军杯
当我遇见你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毁灭性的飓风都以人名命名。
Real Madrid和Juventus告别。
Cristiano还在都灵训练因此不会参加比赛，让Real Madrid被旧将弑主的可能性降到零点——老实说银河战舰也没那么在意，古往今来渣团出去然后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响的也不缺Cris一个。Bale和Benzema同时首发，Real Madrid不经意想起他曾经的BBC组合如今只剩下靠边的两个，翻看对方的首发时手指划过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
他没什么可说的，只不过是老对手的重逢，和Juventus相遇的次数还没有意甲三强中的AC Milan多——Favilli，Real Madrid手指无意识划过首发阵容里前锋的名字，心想不久的伯纳乌杯他就要看见Milan了。这种想法对Juventus真够不尊重的。
但更不尊重的是比赛结束就被Barcelona拉着往他和AC Milan的赛场跑去——他们的比赛是紧接着的，这不得不说真是个糟糕透了的比赛：例如那两种令人眼瞎的相似的球衣颜色，更糟糕的是Barcelona输给了对方。
Real Madrid对此更没什么可说的，虽然对于Juventus还是Barcelona让他更加感觉熟悉。这个夏窗他的国家德比像是挖到了黄金一样四处挥舞钞票买人，狠狠地恶心了一把意甲而他负责恶心Barca紧接着意甲再恶心他——如果到处闹绯闻和截胡算是恶心俱乐部的话。
俱乐部本来就是一支流动着的队伍，而足球的历史某种程度上也是互相恶心的历史。
他之前看到Barcelona穿着厚厚的伪装站在他的队旗旁边，摄像机在看台上的扫描定格足够让他认出那个臃肿肥胖的矮子是他认识的人。Real Madrid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抬头看那么一眼。他这样笃定，甚至就算Barcelona化成了灰他也能认出来；这种莫名的感情沉淀下来，沉淀了许多许多年。
没有雨落下来。也没有别的什么突发情况，或者能让他避开这一尴尬局面的东西。他任由自己被带出来，然后坐在Juventus球迷旁边看完了整场比赛，最终还是等到Barcelona和他的球员分开，在出口位置加泰罗尼亚人提出要请Real Madrid喝杯咖啡。
Barcelona顺着不算熟悉的街道开车绕了大大的弯才推开某家咖啡馆进去坐好，突兀地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不会跟我出来。”
马德里人唯一记得的是小轿车里哀怨的女声唱着歌，“例えば今世界が終わり”*，那个女人这样唱道，然后Real Madrid在回忆之外的地方简单地回答，“你以为的多着呢，”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Barcelona走，他完全可以跟自己的球员离开球场，或者在对方的比赛结束后悄悄离场，——他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Barcelona友情提供的大一号的花哨衬衣让他看起来像个海滩爱好者，咖啡豆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但马德里人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对方就是大海上盘旋的飓风，很容易就能把他吹飞。他不由自主地被带到了这里。这不是他所想要的，和Barcelona待在一起什么的，Real Madrid想。咖啡很香，但在这种情形下就显得索然无味。
Barcelona吹了下他那杯咖啡。杯子里是普通的黑咖啡，加泰罗尼亚人总习惯摄入更多的糖分，顺手把Real Madrid碟子里那两块也一并带走。Real Madrid没什么意见，而甜蜜的味则道让对方的异色瞳更加生动起来，话题突兀的停滞而Real Madrid只愿意回答，这迫使Barcelona主动说道：“我借给你的衣服不错吧。”
为了不被球迷认出来他们待在一起；为了避免太多麻烦。因为这些他才接受Barcelona的东西。Real Madrid抿了下唇，视线放着的地方却是Barcelona嘴唇上的咖啡渍。
对方的话语里没有嘲笑那么尖锐，语气反而更像老朋友间的戏谑，但Real Madrid和Barcelona之间可没有那么亲昵的关系——他们甚至不能讨论街上西班牙姑娘的脸蛋和身材，或者那家球队的球员踢的都是什么狗屎玩意，Real Madrid和Barcelona有太多东西不能做了。
Real Madrid看了眼自己色彩斑斓的衣服，不再是白色而是掺杂了很多别的东西，就像足球表面上只有黑白两色但还是会被泥土和杂草弄脏，“是很不错——”马德里人的语气里带着笑意，那对眼睛表露的情绪则足够冷静。
实际上Real Madrid这样的衣架子不夸张地说穿什么都好看，就算他身上那件衬衣是恶俗的花花绿绿，“但是你拉着我跑总不会只是为了送我一件衬衣吧，”Real Madrid看着对方同样款式的花衬衫，玩笑般问了一句，“这个品牌给你赞助了吗？”
“嗯？没有哦……”Barcelona后知后觉地压了一下自己无意识带起来的尾音，抱着自己的布偶熊遮住了半张脸，幻觉般听到闷闷的声音。对方出门时在外面顺手买的，Real Madrid记得的情况是这样。
即便是国家德比也不意味着他们必须每时每刻针锋相对，偶尔Barcelona想想他们还是可以探讨一下Pablo Picasso或者Salvador Dali的作品，但那点温情在比赛过后迅速消失殆尽，台风待得过久就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加泰罗尼亚人在桌下晃悠着他的脚，若无其事说了一句，“请你喝杯咖啡而已。”
他们穿着的像是情侣装一样的东西，Real Madrid冷不丁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Real Madrid足够了解Barcelona，对方有着热烈和活泼的感情，放在油画里也是暖色调的颜色，模糊地憎恶着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相杀，余下的时光里则存着类似于相爱的东西。
“但愿只是这样吧，”Real Madrid说，外面的风吹起来，大约在咖啡馆安静的氛围里过得都过于舒服，西班牙的这对国家德比和平地喝着属于自己那一杯咖啡。
然后Real Madrid把自己的杯子放下，他的咖啡喝完了，就像所有的东西都会有个结局。马德里人拿出了自己应付的那一份钱，——Real Madrid没打算欠Barcelona点什么，无论是这杯咖啡还是其他，准备站起来时冷不丁开口说道，“你是风暴。”
Barcelona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温顺地看着他，和Real Madrid嘴里可怕的东西一点都不像。梦之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嗯？”
“你是风暴，”Real Madrid重复道，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复杂的情绪，闪得太快让人看不清晰，“我会被你毁灭的，Barcelona。”
也许是因为Real Madrid难得说了示弱的话，Barcelona听到这句笑出了声，他擦了擦眼睛里跳出来的泪花，“难道你不是毁灭性的飓风吗？Real Madrid！你才是毁灭我的那一个！”
Real Madrid不再说话，他推开咖啡馆的门离开了，没有回头。Barcelona付了账单，却突然发现对面的座位里好像遗落了什么东西闪着光，低下头捡起一个死敌队徽的钥匙扣。
Real Madrid的东西。Barcelona想了想，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这个夏天快要结束了，他想，新的赛季即将开始。
距离风暴登陆海岸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外面的海鱼还在咕噜噜地喘气，飘出了一个个肥皂泡泡。
夏天已经结束了。